一个人该做什么或不该做什么,是个人和上帝共同安排的。艺术是神秘之物。你喜欢它,它可能讨厌你;你选择它,它可能抛弃你;你接近它,它可能离开你。

当你选择艺术的时候或许很轻松,而要被艺术选择去十分困难。必须要具备艺术天赋和对艺术的虔诚才会被艺术所接纳。值得庆幸的是,在我选择了艺术之后,经过二十余年的艺术实践,艺术之神亦终于接纳、选择了我。

在西藏画素描,却有如鱼得水的感觉,不是画表面的东西,不光是画艺术的效果,还有看不见的一种东西,一种效果,那就是我内心世界的那种收获,那一份感情,那一份对他们的崇拜。

……天色渐暗,已是黄昏,就在这时,奇迹发生了,本已朦胧的雪山忽然间又亮了起来,一抹斜阳拨开云雾撒到雪山顶上,红红的,亮亮的,那么灿烂,亮得那么吉祥。也许,这就是人们传说的佛光吧,瞬间,连高原反应也消失了,心中升腾出一种巨大的能量。

一次次走进西藏,对自己的人生,对自己的艺术都起着非常积极的作用。它让人振奋,能去除惰性,张扬真善美的本能,让我的心灵一次一次得到净化,对一些杂念、名利、诱惑,都是一次次淡化。留下更多的是与大自然的交流,对未知世界的探索,对美的追求

看着清澈透明的湖光山色,看着牧羊女悠闲自在地放牧,尤其听到她们清朗悠长的牧歌,是一种真实的美,原始的美,一种大美,是沁人心扉的天籁之音。

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写生与对着一张照片写生有着本质的区别,面对人写生是生命与生命的交流,面对照片写生是生命与物质的交流。

在阿里,看了古格遗址的壁画,和汉地这种相应的对比起来去考察,去理解。确实从中得到一些启发,一些新的收获,新感觉。把这种感觉提炼出来,用到将来自己的绘画创作当中去,我觉得非常有益处。

我终于有机会进入阿里写生,有幸抵达了珠穆朗玛峰(大本营);岗仁波齐神山;玛旁雍措圣湖;古格王国遗址和可可西里无人区,圆了多年阿里之行的梦。阿里位于西藏的西部,与印度、尼泊尔、克什米尔地区接壤,平均海拔4500米,是世界人口密度最小的地区。它是喜马拉雅山脉、冈底斯山脉、喀喇昆仑山脉和昆仑山脉相汇聚的地方,又是境内几条著名江河的发源地。这里被人称为“万山之祖、百川之源”。人们将西藏喻为世界屋脊,阿里则是世界屋脊的屋脊;人们视西藏为文化之谜,阿里则是谜中之谜。

上帝总是公平的,我选择了西藏就选择了美好,选择美好的同时就注定选择了艰难。

藏族同胞的心灵似雪山一样洁白,如空气一样透明,像湖水一样清澈,一切功名利禄的争夺显得那么无关和庸俗。

走进西部似乎走进了神秘文化的氛围。那里的自然景观、宗教氛围、风土人情,都在逼着你改变一些观念,扬弃一些东西,创新一些技法,去表现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,和与西部的风土人情相吻合的艺术语言才可能产生。

我越来越强烈地感受到西藏对我心灵的震颤。因为这博大、古老、神秘的土地和海拔本身就是一种境界,一种高度。人一旦到达这个境界,就可以排除许多杂念,大自然悄悄地将你灵魂进行一次洗礼、一次净化。

我与西藏有缘,直上个世纪80年代第一次进藏写生至今已有20年了,仔细算来已有30余次的经历。每一次进藏都会受到皮肉之苦,同时也会留下一串串美好的记忆;每一次走进西藏都会有难以名状的困惑,同时也会收获不同凡响的喜悦。西藏人说:到西藏不去阿里等于没到过西藏。阿里是我梦绕魂牵的地方,阿里的诱惑在于因路途艰辛而为勇敢者所向往;因风光壮美而为观光者所梦想;因丰厚的文化遗迹而为学者所追寻;因神灵所在而使朝圣者止步。